马德里的夜生活远近闻名,马约尔广场是打发漫漫长夜的最好去处。这里有鹅卵石街道和大大小小的广场,比如图中的圣安德烈广场,遍布数不清的小酒吧和餐馆, 而且它们好像从没有打烊的时候。

人群熙攘的马约尔广场(Plaza Mayor),工作和生活完美交错,市民们对生活的热爱甚至会让法国人汗颜,至今这里的美食家们仍在强调优质的原料才是食物的灵魂,这一切构成了无与伦比的精致生活。如果对文明的正确定义是“品位高雅,礼仪清明”,那马德里无疑是最符合这一定义的城市。它的迷人之处正在于它的闷骚,在于它那难以想象的优雅和对他人的尊重。

马德里这份独特的气质多半源于它那段与世隔绝的历史。1936年到1975年间,弗朗哥自诩为接受上帝旨意统治着西班牙,在近四十年的时间里,这里好像一个备受压迫的“四不像”国度—没有国王的王国,没有议会的共和。身为西班牙内战右翼国民反叛军领袖的弗朗哥是个十足的独裁者,但奇怪的是西班牙人民对他却并不太反感。

或许你会怀疑西班牙人是怪胎,不过,马德里人才不管那么多。他们真正在乎的是当下,也有本事在任何时候都活出精彩,即使是面对弗朗哥的高度集权。

据了解,英国著名旅行传记作家莫顿(H.V.Morton)早在20世纪50年代初来马德里时,就曾感叹当地人对夜生活的热爱。“晚上,在一所现代化的城市里还能看到这么 多人简直太令人震惊了。”他在描绘马德里的夜晚时曾这样写道。马德里人通常利用下班和晚餐前的空当在街上闲逛或去酒吧、咖啡馆小酌。他们就着小菜喝上一杯 雪利酒或啤酒,谈天说地,悠然自得。今天,你依然可以看到热闹的街道、拥挤的餐馆和人满为患的小吃店。眼前的景象很难让人把这座城市与经济危机联系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马德里人夜游的步伐。

弗朗哥死后,现任国王、广受爱戴的胡安·卡洛斯(Juan Carlos)被推选为国家元首,西班牙由此过渡为议会君主制国家。在此后近四十年的时间里,这个国度的文化不断发展,然而西班牙民众却天性依然。四年前,Rafael Moneo为普拉多博物馆设计了配楼,新建了满足现代化游览所需的礼堂、临时展馆、中央入口和咖啡厅,为这座19世纪的建筑增添 了现代气息。但这位创造出迷人的马德里车站的设计师,并没有肆意地给这座城市也摆上几座号称现代主义的玻璃金字塔。Moneo的设计(大部分位于博物馆地 下),充分尊重传统,优先考虑展位,最大程度地突出了藏品本身。Michael Kimmelman在《纽约时报》上评价Moneo时曾说“ Moneo的设计保守到近乎吝啬”。

Reina Victoria酒店的改建工程最近正在低调进行,这曾是公认的斗牛士大本营。如今,这里已经蜕变成“先锋思想典范之作”的ME Madrid,为圣安娜广场(Plaza de Santa Ana)增添了现代元素。但广场对面的Cervecería Alemana酒吧却一如既往,这里是斗牛士们欢聚的天堂,也是海明威最爱的地方之一。从中午一直到翌日清晨,这里总会挤满老老少少,点上几道香肠火腿拼盘、凤尾鱼面包、蛋饼之类的招牌小菜,热热闹闹地观赏斗牛。虽然西班牙政府已经禁止了某些区域的斗牛活动,但人们的热情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减退,斗牛场里依 旧人声鼎沸,一片欢腾。

马德里的历史赋予她并不墨守陈规,而是面向未来的开明性格,这一点在她的民众身上显露无疑。他们的身上结合了极富感染力的社交热情和严谨的行事风格。弗朗哥统治下的西班牙并没有体会过20世纪60年代的激动人心——嬉皮士文化不曾来访,人们压抑着内心的奔放。Morton曾写道:市民们“非常注重服饰、举止和待人接物的方式。”那时,所有来马德里参观的游客都惊叹于这座城市的彬彬有礼和沉着冷静,这正是当时世界最稀缺的品质。这里的人“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对他们而言,最大的幸福来自美食、美酒和畅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