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支付宝、淘宝上面时常会出现一些关于失踪儿童的信息,这是为了能够动员更广泛的力量来寻找线索。3月26日,公安部召开新闻发布会,表示从今年1月起开始尽全力查找改革开放以来失踪被拐儿童。

(图源:微博)
实际上,“丢孩子”这事在各国都时有发生,而在上世纪40-至90年代的西班牙,婴儿失踪案件的数量更是令人发指。

Mar Soriano知道自己有个亲姐妹(原文中并未说明是姐姐还是妹妹),她非常的爱她。然而,她却从未见过那位姐妹,只是在脑海中与想象的她分享自己的心事。她说:“我总是想象我们如何相见,尽管我们经历了如此糟糕的事,我还是想象着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图源:YouTube@RT en Español)

这就是在弗朗西斯科·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执政期间,西班牙众多婴儿被盗的案件之一。

Robar un bebé no debería ser algo fácil, pero en España ocurrió impunemente entre 1940 y 1990.
掳走一个婴儿不应该是件简单的事情,但在1940年至1990年的西班牙,这个状况十分猖獗。

El último informe del Defensor del Pueblo estima que hay al menos 1.414 casos abiertos en los tribunales relacionados con el robo de niños.
根据西班牙监察委员会最新声明,在法院中与婴儿被抢相关的悬案估计至少有1414起。

 

每一个数字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心碎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迈向民主时,却没有建立寻人的组织或者事务所,没有这样的法院也没有建立基因数据库。”国际刑法研究者Miguel Ángel Rodríguez这样说道,“西班牙是世界上拥有第二多秘密坟墓的国家,仅次于柬埔寨,约有15万个。安达卢西亚的失踪人数多于智利和阿根廷的总和。”

内战和弗朗哥时期丧生者的公墓地图
(图源:)

西班牙内战及战后时期,他们从监狱或修道院中将那些被俘的共和党母亲的孩子带走,再之后又掳走了西班牙游击队人员(los guerrilleros de los maquis,指内战后流放到法国的游击队)的孩子们。最后,当弗朗哥要求返还那些在之前被共和国(la República)遣送给俄罗斯或法国等国家的孩子之后,有些孩子却并没有被弗朗哥送回给他们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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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弗朗哥政权开始以来,便出现了抢夺并出售儿童的网络(首先针对那些共和党家庭,之后便无差别掠夺)。更为糟心的是,这些行为往往发生在诊所和医院中,而实施(或帮助实施)偷窃的人往往是医生、护士,甚至是帮忙接生的一些神职人员。
在半个世纪的时间里,偷婴儿的策略是很简单的,他们在妇产科医院四处走动,看望孕妇,询问她们是否独自一人。如果选中了目标,便在她们生完孩子后直接注射镇静剂,然后在孕妇清醒后告诉她们:孩子已经死了。

他们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的事情,销毁文件,伪造证据,因为没有人敢质疑律师、医生、修女或牧师。而Mar Soriano的亲姐妹Beatriz便是这样失踪的。

"Fue en 1964, después del parto, en la clínica O'Donnell de Madrid. A mis padres les dijeron que mi hermana había muerto de otitis. ¿Quién se muere de otitis? No les dejaron ver el cuerpo, les dijeron que ya había sido enterrado en una fosa común", detalla Mar.
Mar谈到了当时的细节:“那是在1964年,在马德里的O'Donnell诊所生了孩子后,我的父母被告知我这位姐妹死于中耳炎。谁会死于耳炎啊?但他们不让我父母看尸体,并说孩子已经在公共墓地下葬了。”

(图源:YouTube@RT en Español)

从那时起,她的姐妹妹Beatriz便成为了一个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的幽灵。
 

婴儿大盗“修女玛丽亚”

Sor María Gómez Valbuena这个名字,便是造成许多家庭分裂的罪魁祸首之一。她是一位在Santa Cristina诊所(Santa Cristina Clinic)工作的修女,与其说是修女,不如说是魔鬼,她的签名出现在了数百份收养文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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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单身母亲来,必须通知我”,作为“护士长”她是这样指示其他修女的。她将那些无力独自抚养孩子的单身母亲看作潜在的婴儿捐赠者,一经确认,便去照顾她们,甚至直言劝说她们将孩子抛弃:“您是否想过,这个孩子也许会有更好的未来,如果你愿意的话,ta可以去一个更好的家庭”。

被玛丽亚“教导”过的一位助产士Mila这样回忆道:“她就像是一只蜘蛛,布下她的网,然后如此对母亲们进行洗脑,最后许多人都签署了送走孩子的同意书”。

而如果有人反悔,就需要律师出面才能提起诉求,而大部分单身妈妈都担负不起这样的法律帮助。最后无论情愿与否,孩子都会被强制带走。
对于其他的情况,则采取更为残酷的手段——如前文所解释的那样,他们将会带走那些刚出生的孩子,并告知父母说孩子已经死亡,有时候他们还会有所准备……也就是说,会让其父母看到一个婴儿的尸体,但事实上尸体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直至2011年,她才因犯有非法 拘留罪和伪造公共文件罪,且涉及失窃儿童被法院提出上诉(尽管早15年前有被指控过),而这一次,尽管司法程序已打开,但此修女在接到第47号法院的第一次传票后拒绝出庭,且此后拒不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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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在接受审判前去世了,而她的沉默却引发了无数人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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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宝贝回家

自2009年来,成千上万的被盗婴儿案件逐渐被揭露,时至今日,还有许多婴儿被盗事件的受害者。“我们创建了弗朗哥时期被盗儿童平台(Plataforma de niños robados del Franquismo),并将案件提交至国家法院进行调查,但他们在这一步骤中是失职的。他们无视我们,他们希望我们忘记。国家是应该进行这项调查的,而不是如此任凭事态这样发展,让那些家庭为寻找亲人的下落而负担费用。”Mar Soriano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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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盗窃案受害者协会要求向他们开放教堂的档案,因前文提到的O'Donnell诊所和Santa Cristina妇产医院都有洗礼证书,在60到80年代甚至90年代之间,还有数百名儿童被盗,而教堂拒绝公布这些文件。受害者们无法与家人见面,而一些母亲也没能活到与自己孩子相认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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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示威游行中,一位不想透露自己身份的母亲正在寻找1981年被盗的儿子,她想知道:“无论在法律还是在道德上,还有什么比偷孩子更严重的事情?”她流着眼泪继续解释道:“在这些案子里,我们需要了解很多复杂的程序,我们甚至变成了研究人员,可同时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研究员,我们正在做的应该是这个民主国家应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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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众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截至2017年,在2000多起针对新生儿盗窃的投诉中,有1,552起已提交。而今年检察院也将对1952年到1987年发生的近60起婴儿被盗案件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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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Mar Soriano也捕捉到了关于她姐妹的一点消息:1997年,在奥地利的一个小镇上,一个陌生男子将她认成了另一个人。

"Fui a dar una conferencia. Él me hablaba en alemán y no le entendía. La intérprete me explicó que el hombre aseguraba que yo tenía que ser de una familia alemana que él conocía. El hombre seguía insistiendo, dando detalles y, de repente, pensé en mi hermana. Yo la tenía guardada en un baúl y él me dio la llave", susurra la mujer.
“当时我去参加一个会议。那个人跟我说德语,而我听不懂。翻译向我解释说,那个人确信我来自他曾认识的一个德国家庭。那个人一直坚持着,也给出了许多细节,很突然的,我想到了我的姐妹。我曾经把她封存在记忆的箱子里,而他给了我钥匙,”Mar喃喃说道。


(图源:YouTube@RT en Español)
但当Mar尝试与那个为他打开记忆之门的男人取得联系的时候,却处处碰壁。
"Hasta entonces yo no había contado la historia de mi hermana. Se lo hice saber a través de un intermediario y me respondió que dejara esta búsqueda, que si continuaba no tenía ética ni moral, que era una roba familias. No he vuelto a saber de él", detalla.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说出我这位姐妹的故事。我曾委托一位中间人让对方知道这件事,但对方却回复我说让我不要再找了,如果继续下去就有些不道德了,就是在破坏家庭。我之后就没有再从他那里得到任何消息了,”Mar回忆起了那些细节。


(图源:YouTube@RT en Español)
“有时我会想像Beatriz拥有她的家人,她的孩子,也许她会是个德国人,也有人照顾她。我多想要拥抱她,或许我们会有珍贵的友谊,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灵魂可以得到安慰,”采访的最后,Mar对记者说道。 
希望Mar Soriano有朝一日可以拥抱她的姐妹,而那些散布在各个角落的碎片也能回到他们本来的位置。
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被迫的分离都终有相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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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sociedad/2012/04/11/actualidad/1334172239_441461.html
https://www./ninos-robados/afectadas-bebes-robados-manifestacion-madrid-archidioce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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